第50章(1 / 1)

夏遥觉得林南朝对陌生人蛮高冷的,而且他对乐队似乎没什么兴趣。江越坏笑:“你、猜。”这两人丝毫不避讳,林南朝在夏遥身上扫了一圈,确认他确实没有什么摔了跟头的痕迹,问:“你不是怕猫吗?”夏遥走向前,准备给他看怀里那只小家伙,林南朝却往后退了一步。“我身上烟味很重。”他说。“没关系。”夏遥说,“你看这只猫,我觉得有点像未未。”他又往林南朝身上凑近了点:“但是我这人偏心,我还是觉得未未比较可爱。”他好香,薄荷混着青柠。林南朝悄悄嗅着,又有点想后退。“糟了,让它听见了。”怀里那只猫不高兴地叫了两声,想挣脱夏遥的怀抱。“脾气倒是大,你也可爱,我没说你不可爱啊。”夏遥边说边哄,又对林南朝说,“还是逗你开心简单点。”林南朝:“……”他没问夏遥是怎么看出自己不高兴了,夏遥这个人真的很神奇。明明刚刚不开心的是他,怎么又变成他来哄人了。但他转而又想,夏遥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哄人,好像让人开心是他独特的天赋。人体血液里血小板的作用是加速凝血,堵塞创口。如果整个地球的结构就是个人,湖水是血,夏遥绝对是治愈世界的存在。林南朝承认,夏遥比烟管用。“夏遥。”林南朝想伸手摸他的脑袋。“嗯?”夏遥抬起头,眼神陡然一变,“等会。”怀里那只猫趁机跳下去溜走,夏遥没空管,徒手抓住了林南朝的手腕。林南朝:“……”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慌,好像被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。然而几秒过去,几十秒过去,夏遥都没说什么,只是蹙眉盯着他手心。“怎么又被烟头烫了啊。”他说。“不小心的。”林南朝回。“好。”夏遥又说,“我们去听歌吧?”林南朝点了点头。“你可以不用离我那么远。”林南朝又说了一遍:“我身上烟味很重,不好闻。”……天公不作美,话音刚落,林南朝先是鼻尖感到了几滴雨,随即便听见啪嗒啪嗒的声响。“我草,雨下大了,咱还唱不唱啊?”韩逸的声音传来。“唱啊,夏遥他们不也还在?”

前奏响起,是伍佰那一首《突然的自我》。但又因为雨天变得不太一样,音响被这阵暴雨设下一阵结界似的,音质变得朦胧又嘈杂。人声在此刻就被衬托得格外清晰——“听见你说,朝阳起又落……”“晴雨难测,道路是脚步多……”砸在身上的每一滴雨林南朝都不觉得存在感有多明显,唯独被夏遥圈住的那一处手腕。虎口,指尖,手背,好像都一起麻木了。夏遥说:“这下不重了。”林南朝愣了会:“什么?”“现在你不用觉得自己身上烟味很重了。”夏遥抻开另一只手臂,雨水从他的指尖流下,“因为我们都一样。”……是啊,我们都变成大雨了。很久之后,林南朝去了英国,他都会回想起这个雨夜。那是林南朝 n(2)–1《心画》开机第一天,夏遥顶着俩黑眼圈到了片场。昨天被闻可训到了深夜,一开始还好,提醒夏遥在剧组不要对林南朝有太多关注,专注剧本,说着说着又扯到四年前那些破事,听得他头大。拍电影这几年,睡眠作息不规律,夏遥有个毛病——过了困劲,再去强迫自己入睡,就会整宿都睡不着。“昨晚没休息好吗?”化妆师在他的眼睑下涂了点遮瑕,“眼下这里乌青有点重啊。”夏遥闭着眼:“有点失眠。”化妆师看向镜面,夏遥这张脸不化妆就很好看,但这次饰演的角色和以往都有所不同,说难听点,就是个表面光鲜毕露,背地里又是彻头彻尾的阴暗挂。这必须要靠化妆打磨下棱角,好让他面相显得肃厉一点。闻可原本给他安排的是单独的化妆间,但进剧组前玲姐特地跟凌凡嘱咐过,别人什么待遇夏遥就什么待遇,哪怕是因为朋友情分也不可以搞任何特殊。他选的这个位置有点尴尬,和上学的时候总是被叫去关门,挨着墙的那一侧一样。以至于每次夏遥有点困意想小憩一会,身旁就会有股风钻进来清醒他的意识。“诶,给你带了张毯子,先盖着腿。”凌凡从外头进来,见夏遥穿的一身薄衣,又皱起了眉,“祖宗,温州今天已经降温到十度了,你怎么还穿的跟夏天一样。”“谁大夏天穿外套?”有种冷叫助理觉得你冷,夏遥反驳了一句。墙边的门发出一声吱呀,林南朝从外头进来。夏遥视线不自觉地在他身上停留,片场其他人亦是。看上去比夏遥状态还差,微微低着头,虽然戴着口罩,也不难看出露出的那一双眼尽显疲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