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心动 第23(1 / 3)

元策低着头气笑:“你讲点道理?我若走了,你现在抱着……”的是谁?

“你才要讲点道理!你若没有变心,我都哭成这样了,你不抱我就算——”姜稚衣看了眼他垂在身侧的手,“怎还像要揍我……?”

元策一偏头,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蓦地一松。

再转回眼,那双盈盈泪眼里百转千回,看着他,像在看个始乱终弃的人渣。

夜风从方才来不及阖的房门灌入,拂动帐幔,静立间,轻纱悠悠飘荡,迷过眼下。

元策眨了眨眼,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,一点点抬到半空,悬停在她后背。

姜稚衣扭头看了看他的手,又抬眼看他。

对上她不满催促的眼神,元策撇开头,手掌落下余下的三寸,虚虚覆上她乌发铺散的背脊。

不知怎的,这一瞬忽然记起那从未用过的水丝绸。

“还有一只手呢?”

另只手也覆上去。

“抱紧一点!”姜稚衣紧了紧环着他腰的手臂。

像被柔软的潮水推挤着,元策闭住呼吸,喉结轻轻滚动了下,抬眼望着虚空,慢慢收紧双臂,抱实了她。

(双更合一)

次日天明, 姜稚衣被一句小小声的“郡主”喊醒,迷迷糊糊睁开眼,看见谷雨弯身在她榻边, 不远处,小满正在打扫昨夜她惊梦时打翻的瓷盏。

屋里已经没有元策的身影。

姜稚衣眨了眨眼, 回想起昨夜最后的记忆——

好像是她抱着他撒手不放, 不知抱了多久,哭累了便睡了过去。

后来倒是一夜无梦了。

……那他是何时走的?

谷雨:“郡主, 沈少将军是两刻钟前走的。”

姜稚衣唇角一弯:“算他没食言。”

——难怪沈少将军临走那个样子,像是等不到郡主醒来烦得很,特意当着她和小满的面离开,仿佛给她们做个见证一般。

谷雨想着, 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:“沈少将军还留了这个,说咱们这院子守备漏风,照图上改。”

姜稚衣从榻上爬起来,接过一看。

干净的白宣上画了一幅瑶光阁的俯视图, 墨迹是崭新的, 还未干透,虽不是写实的工笔画,但每一道门窗、每个点位都十分清晰明了,跟军事布防图似的。

原来他昨夜消失不见是去忙这个了……

谷雨:“不过郡主, 咱们这么一布防,那沈少将军还进得来吗?”

“你见过谁挖坑将自己埋了的?还不是为了防——”提起那脏东西,姜稚衣瞬间没了笑脸,“大表哥那边有什么动静没?”

“许是为了躲您的问罪,大公子一大早便出了府。”

“盯着点,人一回府就告诉我。”

“那郡主今日不去捧宝嘉公主的场了吗?奴婢方才叫醒您, 是想提醒您时辰快到了。”

姜稚衣才想起她这一病,病得都忘了日子。

她冬日里虽闭门少出,实则邀约却从没断过,那些个世家贵女一会儿谁操办喜雪宴、赏梅宴,一会儿谁主持冰嬉赛,明知她不爱出去吹冷风,与她们也玩不到一处,偏都要送份请柬来以示尊重。

她便也没当那些面上功夫是回事,请柬堆成山了都不看一眼,唯独宝嘉阿姊这一份是特意留出来,交代给了婢女的。

“她那酒楼是今日开业?”姜稚衣一看窗外高升的日头,暂且将那晦气东西抛去了脑后,“那快给我梳妆。”

一个时辰后,西市。

穿过行肆林立,人来人往的街头,马车在闹中取静的沿河地带停稳,姜稚衣踩着轿凳下了马车,隔着一层帷帽轻纱抬起眼来。

面前青红两色的三层建筑重檐斗拱,富丽堂皇,门匾上书“风徐来”三个笔法飘逸的金字,想来便是这酒楼的雅名了。

一名身着宫装的婢女快步迎上前来:“可把郡主盼来了!公主已在三楼雅间,特命奴婢在此恭候,郡主随奴婢上楼吧。”

姜稚衣认得这叫翠眉的婢女,笑盈盈接了话:“‘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’,阿姊怎转了性,给这酒楼取了个这么清汤寡水的名儿。”

“可不?奴婢也说这名儿寡淡,衬不上公主,风水先生也说这名儿不吉利会亏本,公主偏不听,说她反正就在幕后出出银钱,也不劳心劳力当掌柜,亏了大不了——”翠眉说到这里掩了掩嘴压低声,“大不了少养几个面首。”

“可别,都是阿姊的心头肉,舍了哪个都为难,亏了我接济她!”姜稚衣一路往里走一路同翠眉说笑,穿过散客云集的大堂,到了一楼,热闹的熙攘声轻下去。

姜稚衣搭着谷雨的手腕,刚要转过楼梯拐角,忽然听见一道醉醺醺、有些熟悉的声音——

“……你们说我愁什么?还不是愁我那郡主表妹!”

姜稚衣脚步一顿,停在了楼梯口。

谷雨和翠眉跟着脸色微变,对了个眼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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